第五十五章-《毒后倾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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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哎……但愿这个家伙能愿意接受我的救治吧……”姽娥望着手里的东西叹气。

    “家伙?”一头华发,不是紫陌又是谁?

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?”看来,是难得一见的好心人呢……可惜现在自己现在的伤势太重,尚且不能化成人形,并不能自己吃这种东西……只是轻轻嗅着,也知道这银耳羹暖暖的,温度刚好,凊甜甘美,浓澈稠滑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姽娥,将那野兽尽力拖到自己房中之后,走到萧奈何家里的药房,驾轻就熟地从木柜里翻出了止血的金疮药和一些纱布。

    姽娥立即哭丧了脸。

    她实在不愿意把这种和“妖怪”有关的事情告诉紫陌,毕竟紫陌的世界观十分古板……再加上又是个修道的,难保不会突然来个“除魔卫道”之类的惊世骇俗之语!

    面对紫陌的怀疑,她表示亚历山大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不说吗?”她几乎快哭了,拉着一张小脸,泫然欲泣地盯着自家师傅。

    紫陌好像见鬼一般看了一眼姽娥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随你,”但是紫陌毕竟是紫陌,长期的面无表情让他习惯了,所以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,“只要对你自己没有危险,有些小秘密是很正常的事。”

    姽娥立即点头如捣蒜。

    总之,最棘手的紫陌这里,算是蒙混过关,这样就行了。

    当姽娥带着药走进门,轻轻唤醒它时,它似是被惊醒了般,猛地睁开了眼睛,艰难地抬着头露出了獠牙,凶狠地瞪着姽娥。

    那本应如紫琉璃般璀璨潋滟的兽瞳此时灰暗涣散,但是它的眼神依然是咄咄逼人,高傲犀利。

    虽然是受伤太重,失血太多,即使是抬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它不住颤抖,但是它却始终毫不退让,龇牙咧嘴地跟她对视着。

    姽娥微笑,一袭红衣颇为显眼,无视那威胁的眼神,将手里的药品和纱布放在柜子上,蹲下身,从柜子里头翻出一个写着“酒”字样的小坛子。

    又忙忙慌慌地投了几块干净的手巾。

    “乖,不要乱动,”她试着轻轻抚摸了它的耳朵,“我来给你治伤,放心吧,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
    当然了,姽娥之所以敢这么淡定,这么嚣张,纯粹是认定它动不了,无法反抗……不然姽娥肯定早就掏出小瓶子将它麻翻在地了!

    它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,有的已然结痂,有的还在缓缓地留血,特别是背上的一道斜向下拉的深深剑伤,隐隐的似乎能看到森森白骨,分外恐怖。它的皮毛被血污泥土黏着,纠结在了一起,看上去分外狼狈。

    姽娥轻声安慰着它,用干净的手巾在它的身上擦拭着。

    “忍一忍,很快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原本干净的一条条手巾,已经被血迹所浸染,成了血红色。

    姽娥开始清理它脊背上的剑伤,它的身体僵地更厉害,尖嘴紧咬,浑身的肌肉绷得死死地。

    姽娥放轻了力道,但是每擦拭一下,它还是会忍不住地轻颤着。

    伤口周围外翻的皮肉也不住抽动着,只是明明痛的不得了,但它就是哼都不哼一声。

    “疼不疼?”姽娥举着满是血的手巾问。

    那野兽倔强地不肯点头。

    姽娥轻声安慰着它,用干净的手巾在它的身上擦拭着。

    “忍一忍,很快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原本干净的一条条手巾,已经被血迹所浸染,成了血红色。

    姽娥开始清理它脊背上的剑伤,它的身体僵地更厉害,尖嘴紧咬,浑身的肌肉绷得死死地。

    姽娥放轻了力道,但是每擦拭一下,它还是会忍不住地轻颤着。

    伤口周围外翻的皮肉也不住抽动着,只是明明痛的不得了,但它就是哼都不哼一声。

    “疼不疼?”姽娥举着满是血的手巾问。

    那野兽倔强地不肯点头。

    姽娥只能叹气,换了一条手巾,温和地在它身上擦拭。轻轻在伤口处吹着气:“这样,是不是会好一点?”

    那只野兽仿佛犹豫了一会儿,半晌,它闷闷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真是的,高傲的家伙……

    姽娥似嗔似怒般地横了它一眼。

    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它茸茸的耳朵:“你身上的伤口需要消毒,我会把酒撒上去。为了能让伤口愈合效果更好,这个酒的浓度很是烈,你……要忍忍。”

    姽娥一闭眼,将酒坛里的酒洒在布上,再轻轻擦拭那野兽的伤口。

    它还是一言不发,嘴巴死咬,浑身颤抖。

    “真是的,”姽娥有些抱怨,“疼的话,就不要硬撑了,喊出来会好一点哦。”

    那野兽依旧是一声不吭地颤抖,高傲地不肯发出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,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下意识地,莫名其妙地轻缓了起来。

    也许是姽娥的救治起了作用。渐渐地,它不再抽搐,颤抖也不再那么明显,甚至能感觉到它全身也慢慢地放松舒展了下来。

    看它似乎舒服了许多,姽娥从桌上端起那一小碗的吃食,用小勺舀起一勺递到它的嘴里。

    那只野兽的眼里似乎闪过了愕然的情绪。却还是张开了嘴,将那一小勺吃食送进了自己的胃里。

    甜食很温暖,是补血的好东西。吃完东西,它觉得好受了很多,于是在姽娥走出门后,便沉沉地睡了下去。

    从那天以后,有个东西让她夜不能寐,食不甘味。

    有个东西让她耿耿于怀,郁结心中,却又不能和旁人说。

    有个东西活脱脱就是个炸弹,虽然没定时,但指不定那天有个人一碰就爆了,然后炸地我天翻地覆,死无葬身之地。

    姽娥不敢跟紫陌说,但是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绿珠。

    所以当绿珠看到姽娥鬼鬼祟祟地冲自己挑眼、使眼色时,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——最近我俩没背着他们做什么呀?干嘛要用这种眼神喊我?

    绿珠表示很无辜地看向姽娥。

    姽娥示意她陪自己回房:“绿珠,我新买了几匹布,咱们一块看看去吧?”

    绿珠不明所以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紫陌沉着脸扫了姽娥一眼,却没有说什么。

    谁让他自己说过了,可以有些小秘密什么的呢?

    一时之间,绿珠也搞不懂姽娥到底是真的想要看布裁衣裳,还是要密谋些什么,只好迷迷糊糊地点头,跟着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姽娥前脚出了门,后脚立即扯过了绿珠:“好绿珠,我现在有一个小秘密,只敢跟你一个人说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?”绿珠有些瑟缩,姽娥这种表情实在是太让人怀疑了,“你杀人了?”

    姽娥撇了撇嘴:“别瞎说,我只是救了一只奇奇怪怪的野兽……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,所以才想着来问问你。”

    “野兽?”绿珠歪着头。

    姽娥冲她点点头,也不再废话,只引着她进了屋。

    ——“啊——!”

    绿珠被这野兽的模样惊得尖叫起来,姽娥见她害怕,立马推着绿珠出门,顺手把房门关上。

    “哪有这么可怕?”姽娥很是不解。

    “……姽娥,”绿珠瑟缩着看向姽娥那张疑惑的小脸,“你确定那是野兽吗?我怎么看,怎么觉得它像妖怪!”

    想了想,姽娥接过话:“的确,我也怀疑它是妖。它似乎听得懂我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你还想救它?”绿珠瞪着一双眼,满是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姽娥点点头,道:“嗯,妖也不一定就是坏的呀,它能分辨我是恶意还是善意,一定不会胡乱伤害人类的。”

    绿珠只能茫然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哎,”姽娥看了一眼绿珠那已经被吓蒙了的表情,只能报以一声喟叹,冲她摆了摆手“你先回去吧,别太害怕了。”

    送走仍旧有些担忧的绿珠,姽娥站在自己屋子门口叹气。

    ——果然,想让大家接纳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……

    不过……

    姽娥的一双杏眼眯紧。

    ——为什么自己看到它的时候,竟觉得如此亲切?

    算了。姽娥摇摇头,晃开脑子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。

    那只野兽的伤口看似很恐怖,但实际上都是皮外伤。

    虽然俗话说“伤筋动骨一百天”,但实际上多养养也没什么。

    更何况这句话,事实上只针对我们这样的人类。动物的伤口修复能力比人类强,野兽尤甚。何况它……也许并不只是动物而已。或许它,真的是一只身形矫捷的妖……

    姽娥叹息着推开门进了屋。

    一个人影从背后悄然期身而至。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器横在姽娥的勃颈处。姽娥觉得有些始料未及。

    ——难道,皇后又要派人来刺杀我了?

    就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和后脑勺平坦紧绷的感觉,她可以推断,胁持自己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高手。

    果然,紧贴着后背的那个胸腔微微震着,一个冷冽的男低音从背后传来。

    “说,你是谁。刚才是你看到了我的真身?”

    真身?

    她敏锐地捕捉了关键词。

    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,姽娥的一张俏脸立刻垮了下来,十分迫切地想要转头让它看清楚自己的长相。

    ——喂,我是救你的恩人耶,你这样对我真的好吗?

    姽娥鄙夷的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但姽娥刚一动,那人便把匕首紧了紧,直逼向她纤细的脖颈:“莫要乱动,否则休怪刀剑无情!”

    姽娥十分气不过,捏紧了手里的瓶子,向身后抵着自己的那个男子拼死一洒,脖颈上已经被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。

    那男子极为敏锐地向后翻了两个跟头,生生躲开了姽娥的麻痹药粉。

    姽娥惊叹于他矫捷的身手,却猛然发现自己颈间的疼痛,伸手一摸,才发现竟然留了一道细长的伤口!

    暗自咒骂了一句,姽娥恨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。

    然后两人(?)就这么僵持着。

    “红衣……”那人看到姽娥的衣裳后,已是一愣,视线上移,看到姽娥那一张小脸时,更是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那人看清姽娥的脸蛋后,突然惊异地低叫了一声,然后寒意撤去,杀意顿敛。

    他收起了寒光凛凛的匕首,颇为愧疚,沉声说道:“原来是姑娘,在下多有得罪。”

    姽娥冷哼了一声,并不回应他。

    这时他才注意到姽娥的脖颈上,留下了浅浅的伤口,此时正在向外渗出血珠。伤口虽然浅,但毕竟伤在脖颈要害处,疼痛定然是少不了的。

    看到姽娥那吃痛的表情,男子的愧疚之色更甚。

    他试着往姽娥那边走进了一些。

    姽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,不肯看他,却往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叫做“小心翼翼”的情绪,他屏住呼吸,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姽娥挪过去。

    他朝姽娥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姽娥看他向自己走来,惊魂未定地向后退了好几步,满眼的不信任。

    他觉得有点委屈。伸出的手冒出淡蓝色的柔和光晕,落在姽娥受伤的纤细脖颈上。

    那一抹伤痕,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!

    姽娥惊讶地摸向自己的伤口处,发现竟没有半分疼痛的感觉。惊奇地抬眼,却看见角落的阴影里,站着一个暗红衣衫男子。

    长发似是随意披散在肩上,身形修长。

    他微微垂着头,光线晦暗,看不清他的长相,只有一双紫色的凤目波光潋滟,流转生辉,仿佛夜空中灿烂的明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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