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,有人飞掠而来,正落在正厅之外,没有惊动在四周守灵的江湖人,但这细微的动作,却被沈秋觉察到。 他睁开眼睛,看向门外。 “吱” 房门被推开,夜风灌入厅中,吹的沈秋的头发动了动。 “陆兄,想要吊唁,大白天光明正大的来就行了,何必行这梁上君子之事啊?” 沈秋站起身来,看着提着剑,走入房中的陆归藏。 他说: “还是说,你带剑前来,是为了你父亲与任叔之事,想要泄愤一番?” “在沈兄心里,陆某就是这样的人?” 陆归藏兴趣缺缺的回了一句,尽显冷淡。 他就是这个性子,除了在东方策身边,几乎从不多嘴说一句,冷漠的很,但跟他熟了,却也知道,他并不是孤傲。 只是天性如此。 他将手中长剑放在桌上,在沈秋的注视中,上前几步,从袖中抽出带来的香烛,在烛台上点燃,插入棺木前方的香炉里。 又与其他吊唁者一样,对棺木叩了叩首。 “世人皆知,我父死于任豪之手,陆家落败,也是从父亲失了盟主之位开始。但我心中,对任豪,却没有太多恨意。” 陆归藏站直身体,叹了口气,周围又无旁人,便就像是倾诉一样,对站在一旁的沈秋说: “不但不恨,反而有些敬佩。 我自问做不到如任豪一样,如此专注于江湖正邪之争,还愿为此事押上性命。 此乃义士之行,我心中敬佩,便来吊唁。 只是父仇在身,不便在白日过来,让沈兄见笑了。” “不见笑。” 沈秋摆了摆手,他说: “这大白天里,每个人来都是哭哭啼啼,恨不得装出一副哀默心死的姿态,好让旁人知道,他们都为正派魁首之死痛心疾首。 但嘴里说的好听,心中却都是如生意一样。 借着任叔之死,把这五龙山庄弄得乌烟瘴气,若是没有这灵幡白布,旁人还以为,咱们在山庄办武林大会呢。 真是热闹的很。” 他摇了摇头,对陆归藏拱了拱手,说: “任叔若泉下有知,想来也会喜欢陆兄这样真心实意的吊唁的。只是,陆兄也说了,父仇在身,不可不报。 如今任叔已死,你家仇怨,又该如何?” 沈秋这话问到点子上了。 陆归藏这次陪着东方策来五龙山庄,其实就是为这件事来的。 他也没回答,只是看着沈秋手上的黑色拳套,这青衣公子说: “任豪死前,选了你做衣钵传人,这事我是知道的。他也算是你长辈,又有授艺之恩,那我陆家与任豪的恩怨,自然要落在沈兄身上。 四年之后,武林大会时,我会向沈兄挑战。” 陆归藏背负着双手,直言不讳的说: “到那时,还望沈兄不要留手,与陆某好好打上一场,此战之后,不管谁输谁赢,恩怨自消。” “四年?” 沈秋脸上没有什么畏惧为难之色,他看着陆归藏,说: “我观陆兄一身气势深藏于胸,神光内敛,行走之间,真气丝毫不泄,怕是已有突破之兆。四年之后,陆兄怕已是天榜中人了。” “那又如何?” 陆归藏也看着沈秋,他说: “沈兄之前藏得深,我与东方都没发觉,以为沈兄只是地榜前列的武艺,但能袭杀万毒,证明沈兄也藏了一手。 四年之后,沈兄也注定是天榜中人。总该不会说我陆归藏欺负你吧?” “不会。” 任豪棺木前,沈秋耸了耸肩,他说: “四年之后,若沈某真败了,那也是我手段不行,怨不得旁人。不过,那也是四年之后的事,世事无常,谁又说得清楚呢? 反倒是陆兄,比起和我的四年之约,东方策那边的事情,我看着都焦心。 你作为他至交好友,难道不想想办法?” 沈秋这话问的,让一脸平静的陆归藏,也是长吁短叹。 他似乎一下子从武林高手,变成了一个优柔寡断的人,他皱着眉头说: “我欲带着东方离开山庄,想来舞阳真人也不会在任豪葬礼上大动干戈,真要打起来,我也不怕他。 只是东方是个重情义的人。 他从小被舞阳真人当成亲子养大,与他师父之间关系深厚,不愿看到我与舞阳真人刀剑相对。 他对我说,他对不起门派培养,要跟着舞阳真人返回太岳山去面壁思过。 可是,十年之久啊。” 陆归藏扭头看着窗外寒月,他轻声说: “人活一生,又有几个十年啊。 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受此灾祸,但却不能忤逆了东方的想法,若因我,让他与他师父割袍断义,背弃宗门,名声狼藉,这才是真害了他。” 第(2/3)页